草薰南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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★CP：周澤楷X葉修

        那是一張分辨咖啡豆的測驗卷。說難不難，說簡單，畢竟是出自葉修手底的考卷，不是上網查查資料就可以填答那麼簡單，更何況是要他獨立作答。周澤楷的心情就像是面臨大考的學生，即便有一段長時間的積累，仍舊會懷抱忐忑不安；手裡握著的是老師反覆叮嚀要準備自己熟悉慣用的2B筆塗卡填答，就連橡皮也是使用了一段時間的戰鬥夥伴，但考卷上的文字卻彷彿不是自己打從出生以來學習的母語，而像是跑錯棚的外星文字――

        「周先生，前輩說了不限時，您不要緊張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好，謝謝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坐在一旁的喬一帆，知道葉修交代給他的名義上是「監考」，實際上是讓他來觀察周澤楷咖啡喝完了沒、考卷寫得會不會肚子惡，或者是否因為太緊張而影響作答；就他看來，除了最後一樣確確實實反映在握筆時微微顫抖、亦可以解釋成因為焦慮而握筆過度用力外，前兩項根本不須擔心，專心一志的填寫考卷的男人根本無暇顧及身外之物，連水也不用喝一杯。當他拿著考卷交給葉修，連帶轉數自己注意到的情形時，葉修沒說什麼，僅是擺擺手讓他去休息、半小時後開始工作，接著便坐在廚房的高腳椅上改起了考卷。絕不該錯的基本題沒有遺漏，稍微困難一些的進階題更可以看出他的努力，至於困難的專業問題則無可避免地能夠看出周澤楷缺失的進階知識，如果他有心要往咖啡師的路發展，的確是需要咖啡豆分辨教學、亦需要其餘能力的補足。

        這到底該算是及格，還是不及格呢？

        葉修不考慮滿分與沒有滿分的問題。滿分是極高的要求也是追求，總是要慢慢磨連才能達到的成就，所以只要論及格與不及格就足夠；但那條涇渭分明的線，葉修卻找不到分數在哪一邊。單看考卷的話，自然是不及格的，若真有心想要了解、也真的深入學習，那麼專業問題沒有道理回答不出來；可考慮到回答的態度，以及即便不懂，仍依照自己有限知識進行推敲與回答的作答方式，卻遠比及格多出了許多。

        「葉修哥，在想什麼啊？」漂亮的女孩拿著休息時間到外外頭買的瓜子晃進了廚房，打算分一把給自己的兄長，沒料到對方瞪著一疊紙露出苦大仇深的表情，忍不住探頭過來瞧了瞧。「你又要收新學生了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不知道要不要收呢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哥哥碰到你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嗯？沐秋怎麼說的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也是說『不知道要不要教呢』，畢竟看起來貴氣的少爺突然說要當辛苦的學徒，哥哥又還沒出師，當然會覺得困擾啊！」

        「那妳覺得我該不該收呢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我連對方都沒見過，怎麼知道該不該收呢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妳見過的。」葉修嘆了口氣，「是小周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什麼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小周，周澤楷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葉修哥，你在跟我開玩笑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你哥什麼時候拿這種事開過玩笑。」葉修站起身，把考卷放到一邊的桌上，處理起自己思索時不小心排起隊來的點單。「我的問題也不是收不收這個徒弟，徒弟是肯定不會收的，但要不要教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 葉修的話還沒說完，女孩便從高腳椅上跳了下來、一把按住他的肩膀：「葉修哥，你一定有答案了，就算沒有答案也別想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逃避不是我的風格啊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但逃避也不是壞事，不是嗎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