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薰南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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★CP：周澤楷X葉修

        認識了邱非之後，周澤楷忽然想起，自己曾經動過要在咖啡知識上追趕葉修的念頭，只是因為與葉修的親近，逐漸忘了應該要付出的努力；直到葉修稱讚了自己做的蛋糕，周澤楷才又意識到他與葉修能夠談的話題真是太少，不是自己說、葉修聽，便是葉修說、自己聽――即便他們都未曾為此抱怨過，可那難以言喻的「喜歡」越來越多，總得要做些什麼。於是，在兩人離開邱非店裡的返家路上，周澤楷終於開口問道：「葉修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什麼？我沒有害羞，你看錯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不，我不是說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不是說那個啊，」葉修鬆了口氣：「小周要說什麼啊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能不能教我分辨咖啡豆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啊？」面對周澤楷的詢問，葉修愣了愣：「你是要當我的徒弟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不是，只是想學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 「那不是上網查一查就有了嗎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要學，就要學最好的。」

        聽見周澤楷的回應，葉修笑了笑：「我很忙呢，不然找小喬或是邱非教你？你不就找他們倆學甜點了嗎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那是驚喜，」聽著葉修一直推託，周澤楷一把捉住了他因為走動而擺盪的雙手，站在傍晚灑著夕陽金黃的人行道，一字一句的說：「我想跟你相處更多時間。」

        葉修怔怔的望著周澤楷的雙眼，漂亮的唇一開一闔的，總會說出自己想聽見的話。距離第一次說喜歡，過了多久呢？葉修努力回想了他們初識的時刻，驚覺周澤楷就像牛奶，默默地融入了原本作為黑咖啡的自己的生活；無聲無息的，一開頭有些失敗、就像是新手必定拉不好的奶泡，牛奶與咖啡之間彷彿隔著一層透明的薄膜，看不見卻又無法忽視它的存在；時間一長，原本習慣的苦味突然變得陌生，沒有奶香就似乎少了點什麼，總忍不住要加點砂糖才好――

        糖的多寡，會影響咖啡入口的口感，也會影響甜度。對於不喜歡的人而言，怕是多一粒糖都會皺緊眉頭，必定耐不住將整杯咖啡推回咖啡師手中、表達強烈拒絕的心意；但凡有一點喜歡，即便是多了兩三匙糖，仍會笑意盈盈地吞進喉嚨裡，並接受一整晚的胃部翻攪。現在想要打破「人要主動學習，有基本概念再來找自己討教」的個人守則的自己的「喜歡」，該有多少呢？

        「我也喜歡跟小周相處啊，」葉修頓了頓，「但小周你懂多少呢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基本概念都懂。」

        葉修嘆了口氣：「那麼，我出張考卷，等你考過了我們再談，好嗎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好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周澤楷想的沒那麼多，他只是單純地以為完成一份考卷，便會增加自己與葉修的相處時間，同時能擴展自己與葉修的談論話題。一份考卷，無論是周澤楷、或是任何一個人，皆不會想得太多太難太複雜；白紙上的考題，任它是單選題、多選題，或是是非題、選擇題、問答題及申論題，基本上都有基本的答題中心思想，不偏離其宗，就有一定的份數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周澤楷不知道的是，那也是葉修給自己的考卷。

        端看周澤楷怎麼回答，又能回答多少，衡量自己的喜歡。喜歡是不應該被計數的，葉修自然明白，可在這種已然遠遠跨越喜歡的界線、卻又無法命名的時刻，葉修想知道，自己究竟想不想走下去？願不願意走下去？不管周澤楷想不想作答，未來會不會意識到自己此刻答案的份量，葉修都不打算逃避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打算逃避，喜歡到愛的距離。